這件事除了軍事上的意義以外?
小樊閑聊來回答
張騫出使過兩次西域,都是帶著軍事目的去的,都沒有取得成功。但是卻打開了西方世界的大門,使得中原王朝向西擴張有了明確的目的性。東西方物質文化交流也拉開了序幕
漢代以前,由于高山、沙漠和戰爭的阻隔,我國各族人民還沒有真正找到一條通向西方的道路。同樣,這些屏障也阻礙了西方人的東來。張騫出使西域,在人跡罕至的荒山大漠上開辟出了一條通商大道。從此,在世界東西文明之間架起了一道萬里彩虹。中國的絲綢源源不斷地傳向西方,西域各族人民也不斷東來,占世界陸地面積三分之一的亞歐大陸終于連接起來了!
公元前140年(西漢建元元年),16歲的漢武帝劉徹即位。這時的漢王朝經過60多年的休養生息,政權日益鞏固,經濟實力日益增強。據稱那時糧庫中的糧食堆積如山,“陳陳相因,充溢露積于外,至腐敗不可食”。國庫中的錢幣“累白巨萬”,常年不清點,以致穿錢孔的繩子都腐爛了。雄才大略的漢武帝,憑借著“天下殷富,財力有余,士馬強盛”的雄厚國力,決意向西挺進,開拓疆域,從根本上解除匈奴對內地的威脅。
當得知匈奴的老上單于砍下月氏王的頭顱作飲酒器,雙方結下世仇的消息后,他決定派人通使西域,尋找被匈奴驅逐向西遷的大月氏人,希望他們返回故地,共同夾擊包抄匈奴。為了實現這一戰略計劃,朝廷沒有指派使者,而是采取公開征募的辦法。由于漢朝與月氏過去從來沒有過交往,況且誰也不知月氏現在遷在哪里,更不知路途中有多少艱難險阻,因此諸侯王公,文武大臣,誰也不敢去冒險。
這時,一個小小的郎官,卻勇敢地出來應征,他就是后來名傳千古的絲綢之路的開拓者——張騫,公元前138年(西漢建元三年),張騫接受使命,帶著隨從甘父(原是胡人,被賣到堂邑氏那兒做奴隸,故又稱堂邑父)等100多人,從長安起程,經隴西(今甘肅洮南)向西進發。張騫一行原想悄悄越過匈奴人控制的河西走廊,可一出玉門關,即被匈奴騎兵抓獲,并立即被帶到匈奴單于的面前。單于對張騫的出師暴跳如雷,說:“月氏在吾北,漢何以得往使,吾欲使越,漢肯聽我乎?”就這樣他們把張騫扣押起來。為了籠絡、軟化張騫,匈奴為張騫娶妻成家,但這些都沒有動搖張騫完成出使西域使命的決心。在被扣押整整10年,同伴都失散,身邊只剩下隨從甘父的情況下,他仍然珍藏著漢朝使節的憑證——一條牦牛尾,時時想著伺機逃脫。公元前128年,他乘匈奴人疏忽,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,同甘父一起逃走了。
張騫逃走后,毅然繼續西行,決意不完成使命不回頭。西行的路是艱苦的,有走不盡的終年積雪的大山,有浩瀚的沙漠……然而,張騫無所畏懼,一路風餐露宿,僅靠著甘父的一手好獵藝,才得以以野味充饑。最后在媯水流域找到了大月氏。但是,大月氏的國情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,他們從伊犁河流域被迫遷到媯水流域后,在此征服了大夏,已定居下來。大夏故地土地肥沃,四周沒有強敵,加上和漢朝距離又太遠,因此,大月氏人不愿返鄉復仇。張騫沒有達到與大月氏聯盟的目的。于是,他便從大月氏來到大夏,在此考察滯留了一年多后,只得重新踏上歸途。
為了避免匈奴的攔截,張騫在歸途中,未走原路,而是沿著塔里木盆地南緣進入柴達木盆地,打算繞道羌族區回到關內。但不幸又被匈奴人捕獲,拘留了一年多。公元前126年,軍臣單于死去,匈奴發生內亂,張騫才乘機得以逃脫回到長安。張騫這次出使西域歷時13年,去時100多人,回來時只有他和甘父兩人。
張騫回到漢朝以后,向漢武帝報告了出使情況和所見所聞。漢武帝聽后十分高興。為表彰張騫的功績,武帝封他為太中大夫,同時賜給甘父“奉使君”的稱號。后來,武帝又以張騫協助大將軍衛青抗擊匈奴有功,封他為博望侯。由于他在西域各國有很高的威信,后來朝廷派出的使者,都稱自己為“博望侯”。
公元前119年,漢武帝采納了張騫的“連烏孫”、“招外臣”、“斷匈奴右臂”的建議,再次派張騫出使西域。于是張騫率領1個300多人的使團,每人配兩匹馬,還攜帶“數千巨萬”的錢幣、絲綢等禮物盒和1萬頭牛羊,浩浩蕩蕩的向烏孫進發。張騫這次出使西域,河西走廊已在西漢政府的管轄之下,南疆亦已被漢朝控制,因此,張騫率領的這支龐大的使團,一路順利地到達了烏孫的赤谷城。不過這次張騫仍未能達到與烏孫結盟的預期目的。烏孫王昆莫和貴族認為漢朝離自己太遠,不愿東遷。但是,經過張騫傳達武帝的友好旨意和介紹了漢朝的富強情況后,烏孫王表示愿意與漢朝建立友好關系。所以,當張騫返漢時,烏孫王派遣親信大臣為專使,攜帶幾十匹著名的烏孫馬為禮物,隨同他到漢朝向漢朝政府致謝。此使者見漢朝人眾富厚,于是回去報告了烏孫王,這為以后烏孫與漢朝結親聯盟創造了條件。
張騫在赤谷城期間,還通過烏孫的關系,派遣副使分赴大宛、康居、大月氏、大夏、安息(今伊朗)、身毒(今印度)奄蔡(在咸海與里海間)、條支(安息屬國)、犁軒(附屬大秦的埃及亞歷山大城)等地進行友好活動。這些副使受到了各國的熱烈歡迎。如安息國王米理斯二世派將軍率兩萬騎兵自都城番兜(今伊朗北部)東行數千里,專程至邊境迎接漢使。漢使回國時,安息王又派出使團,陪同漢使回到長安,并贈給漢朝鴕鳥蛋等珍奇禮物和一個魔術團。其他副使歸國,各被訪問國亦都派了使者與漢副使一道來長安報聘。這時,中國通往西域的大道才真正開通。
中國古代著名史學家司馬遷在《史記》中以“鑿空”二字精辟形象地概括了張騫出使西域使命的艱辛。西域險阻難通,張騫開鑿而通,漢王朝才與西域建立了關系。張騫兩次出使西域,雖然都未達到預期的政治目的,但它在中國古代地理學和中西文化交流史上具有重大的意義。首先,它開辟了橫貫亞洲內陸的東西交通要道。
這條要道自長安出發,沿河西走廊西行,經過武威、張掖、酒泉到達敦煌,在此分為兩道:
一條是自陽關出發,沿昆侖山北麓西行,經樓蘭(后稱鄯善,今新疆若羌東北),過于闐(今新疆和田)、莎車(今新疆莎車)、蒲梨(今新疆塔什庫干),逾蔥嶺,至大月氏。再南行,到身毒(今印度);西行,到安息和地中海東岸,這是南道。
另一條自玉門關出發,沿著天山山脈南麓向西行進,經車師前國(今新疆吐魯番),過焉耆(今新疆焉耆)、姑黑(今新疆阿克蘇)、疏勒(今新疆喀什),逾蔥嶺,至大宛,再西北行,到康居、奄蔡;西南行,到大月氏、安息,這是北道。這條大道,后來延伸至地中海羅馬帝國。
從此,友好的使團、商旅,牽著駱駝,滿載著東方的絲綢、鐵器,或西方的珍寶特產,西去東來,沿著這位拓荒者的足跡,踏出了連接歐亞兩大洲的古絲綢之路。
其次,它開闊了中國人的視野,豐富了人們的地理知識。在張騫出使西域之前,由于匈奴等國的割據阻隔,中國對中亞各國的情況,或了解得很模糊,或完全不了解。
張騫出國后,向漢朝詳細報告了中亞各國山川、地理、風土、人情、物產等自然和社會情況,這給當時的中國人很大的刺激。如同后來1492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吸引無數歐洲人前往一樣,西域開拓了中國人的視野,對中國人產生了極大的吸引力。張騫之后,長安形成了出使西方各國的熱潮,許多青年人爭相前往,蔚成風氣。
漢王朝每年派赴中亞各國的使團,多則十多次,少則五六次,每團大的數百人,小的百余人,形成了“使者相望于道”,萬里不絕的景象。交流的結果是進一步開闊了中國人的眼界,漢唐盛世就是建立在這種開放基礎之上的。
再次,它溝通了中國與中亞地區和印度等國的直接聯系,促進了中西經濟文化的交流和發展。張騫通西域以前,中國的絲綢、蜀布、邛竹等貨物雖已銷往大夏、身毒等國,但中間都經過了許多國家和民族的轉手販運。張騫出使西域,并分遣副使往大宛、康居、安息、身毒等國后,這些國家的使者紛紛來漢報聘,中國與中亞地區和身毒等國終于建立了直接的經濟文化聯系。精美絕倫的絲綢、鐵器和中國文化藝術隨著一批批漢朝使者和商旅西行,被帶入了中亞、西亞和南亞地區,中華文明的光輝,不僅照耀在天山南北,而且輻射到了黑海、里海以南,即將與西歐文明的光輝交光連彩;與此同時,當中亞的游牧民族見到那薄如蟬翼,輕若煙霧,色彩繽紛的中國絲綢時,立即被強烈地吸引住了。他們成群結隊地攜帶西域的珍寶牧產東來交換絲綢。東西方的經濟文化交流出現了盛況空前的繁榮局面,世界文明在互相交融中得到了發展。
張騫兩次出使西域,歷盡艱險,備嘗苦楚,歷時十余年,行程數萬里。他艱苦卓絕不畏艱險的精神,在荒山沙海中踏出了一條東西通途,成為開拓絲綢之路的先驅。他的勇于克服困難的“鑿空”精神,直到今天也是值得我們尊敬的。
絲綢之路開通后,中西文化交流新時代的序幕拉開了,張騫的名字也因此永遠被鐫刻在這綿延萬里的絲綢之路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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